概要:官场腐败,自然道德沦丧。居上位者,只知珠玉妖姬,升官发财,所谓政绩,无非是祸国殃民。胡统领严州剿匪,纵兵屠洗村庄以冒功邀赏。在下者则巧于逢迎,吮痈舐痔,奴颜媚骨成为做官第一要诀。湍制台家蓄十美,属员过翘特地到江南买了两个绝色女子进献,凑成“十二金钗”。更为龌龊的是冒得官,竟将亲生女儿报效上司。人心叵测,遍地陷阱。两个红州县周果甫、戴大理斗法,都是口蜜腹剑、笑里藏刀;时筱仁恩将仇报,对故主落井下石;刁迈彭卖友求荣,断送把兄。书中那一群胸无点墨的酒囊饭袋:刘大侉子、黄三溜子、田小辫子、唐二乱子等,更是晚清官场特产的一宗活宝,捐例大开的必然产物,钱虏市侩,袍笏登场,官场的文化品位也荡然无存了。综观全书,人性的堕落与异化到了怵目惊心的地步,作家直斥为“畜生的世界”(第六十回)。书中暴露黑暗有余,缺乏一丝亮色。小说采用若干相对独立的短篇故事蝉联而下的结构方式,虽不免于松散枝蔓,然亦适应敏锐地反映广阔的社会人生的需要。白描传神,是其所长。如胡统领严州剿匪数回,布局精巧,错落有致,人物映带成趣。胡统领涎色贪财,昏聩颟顸,而又乔装张致,擅作威福;周老爷阴险势利,工于心计;文七爷纨绔
《官场现形记》教案[中国小说欣赏],标签:中国小说欣赏大全,http://www.88haoxue.com官场腐败,自然道德沦丧。居上位者,只知珠玉妖姬,升官发财,所谓政绩,无非是祸国殃民。胡统领严州剿匪,纵兵屠洗村庄以冒功邀赏。在下者则巧于逢迎,吮痈舐痔,奴颜媚骨成为做官第一要诀。湍制台家蓄十美,属员过翘特地到江南买了两个绝色女子进献,凑成“十二金钗”。更为龌龊的是冒得官,竟将亲生女儿报效上司。人心叵测,遍地陷阱。两个红州县周果甫、戴大理斗法,都是口蜜腹剑、笑里藏刀;时筱仁恩将仇报,对故主落井下石;刁迈彭卖友求荣,断送把兄。书中那一群胸无点墨的酒囊饭袋:刘大侉子、黄三溜子、田小辫子、唐二乱子等,更是晚清官场特产的一宗活宝,捐例大开的必然产物,钱虏市侩,袍笏登场,官场的文化品位也荡然无存了。综观全书,人性的堕落与异化到了怵目惊心的地步,作家直斥为“畜生的世界”(第六十回)。书中暴露黑暗有余,缺乏一丝亮色。
小说采用若干相对独立的短篇故事蝉联而下的结构方式,虽不免于松散枝蔓,然亦适应敏锐地反映广阔的社会人生的需要。白描传神,是其所长。如胡统领严州剿匪数回,布局精巧,错落有致,人物映带成趣。胡统领涎色贪财,昏聩颟顸,而又乔装张致,擅作威福;周老爷阴险势利,工于心计;文七爷纨绔阔少,风流自喜;赵不了寒酸猥琐,人穷志短;庄大老爷老奸巨猾,八面玲珑,都栩栩如生。衬以浙东水乡风光,江山船上的莺莺燕燕,构成相当生动逼真的社会风俗画卷。作家尤擅长于渲染细节,运以颊上添毫之笔,有入木三分之妙。第四十三至四十五回,写佐杂太爷的酸甜苦辣,极尽揶揄之能事。“跌茶碗初次上台盘”是一幕精心设计的人间喜剧,通过跌茶碗这一细节,将小人物受宠若惊的扭曲心态,描摹尽致。
小说还充分运用了夸张、漫画化的闹剧手法,尤喜撕破人生的假面。如浙江巡抚博理堂,自命崇尚理学,讲究“慎独”功夫,却偏有“叩辕门荡妇觅情郎”一幕好戏。《官场现形记》艺术上的缺陷是冗长、拖沓,人物情节间有雷同。
(选自袁行主编《中国文学史》第四卷,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年版)
关于节选部分
何藩台本是盐法道的道台,因为本省主管财赋和人事的藩台空缺,所以临时代理这个职务。他天生“爱钱”,但怕别人说闲话,一直不敢公开卖官。可是,新任的藩台马上就要来了,如果再不抓紧时间,就来不及了,于是他利令智昏,由他的几个兄弟、幕友充当掮客,开始了公开卖官的勾当。果然是门庭若市,“生意火爆”。他的兄弟三荷包替他拉了一桩买卖:九江府出缺,有人想以两千两银子的价格代理一两个月。他认为“一个知府只值两吊银子,未免太便宜了”,因此提高了价格,要三荷包再去说和。结果价格没有说上去,倒是三荷包自己该得的回扣谈清了。三荷包拍着胸脯承诺保证办成,于是就来和藩台大人商量。这是前面第四回“黄金有价快升官”中的相关情节。接下来就是本文节选的部分。
三荷包回到衙里,“本想做个反跌文章”,使个“引船就岸”的计策,于是先说“那事闹坏了”,“好等他哥来还价”,结果惹恼了何藩台,引来了一顿埋怨。本来何藩台埋怨的是三荷包办事不力,但三荷包受了别人好处,心里有鬼,以为被大哥“看破了隐情”,感觉面上无光,也不禁一时火起,同何藩台吵了起来。吵闹之中,三荷包把何藩台如何用金钱铺路,加官进爵,又如何经手卖官的情况,一五一十算了个清清楚楚,揭了个体无完肤。最后甚至动起了手,把自己有了三个月身孕的嫂子撞翻在地,这才“搭讪着就溜之乎也”。
这段“兄弟阋墙”的故事可以说是整个何藩台卖官故事的发展和高潮部分。作者通过两个“误会”(讲故事的一种手段),使得一个平淡的故事得到了富有戏剧性的发展并最终达到了高潮,同时把三荷包的无赖蛮横、何藩台的丑陋发家史揭露得淋漓尽致。
第一个“误会”是兄弟俩吵架的起因,何藩台埋怨兄弟办事不力,三荷包却以为大哥看破了他的隐情,所以火冒三丈,才开始言语不择,揭露大哥的发家史以及兄弟俩肮脏的卖官交易。在这段文字中,三荷包理直气壮地数落何藩台,何藩台只能“气得脸似冬瓜一般的青”,“绺着胡子”,“一声也不言语”。因此,三荷包觉得自己占了理,越说越得意,“索性高谈阔论起来。一头说,一头走,背着手,仰着头,在地下踱来踱去”。结果把个何藩台“气得索索的抖”,“白瞪着眼,只是吹胡子”。在这些细节中,两个人的表情和反应各不相同:三荷包活脱脱一副无赖、蛮横、愚蠢的小人嘴脸,何藩台却是一副丑事被揭发时,尴尬、无奈和气愤的表情。
第二个“误会”使得故事达到了高潮。何藩台本想起身丢掉烟枪,去找师爷,结果由于气急败坏,起得太猛,带翻了一只茶碗,可是三荷包却以为“他哥动手要打他”。于是,“便把马褂一脱,卷了卷袖子,一个老虎势,望他哥怀里扑将来”。两人扭在一起,纠缠起来。家人拉不开,只得请来了何太太,结果又不小心被三荷包撞在了肚子上,疼得坐在地上出汗。三荷包趁机溜走,这场闹剧才巧妙地煞了尾。在这段故事中,动作描写比较突出,特别是两个人动手时的动作,写得热热闹闹,两个人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一个“扑”上来,“往前直顶”,“使着全副力气”,一个又“竭力抵挡”,“揪”在一起;一个喊着“你打死我罢”,一个喊着“要死死在一块儿”。平日里做老爷的那种威严和体面荡然无存了,看上去就像两个无赖在打架。个别细节,像“那三荷包却不隄防他哥此刻松手,仍旧使着全副气力往前直顶;等到他哥坐下,他却扑了一个空,齐头拿头顶在他嫂子肚皮上。”把三荷包的莽撞、无赖刻画得非常形象。
其实,“误会”只是两人闹翻的浅层次的原因,只是作者为了表现强烈的矛盾冲突而特意设置的。实际上“兄弟阋墙”的闹剧有着深层次的原因,根本原因就在于分赃不均。何藩台为了自己加官进爵,动用了本来属于自己兄弟的那部分家产,在以后的卖官勾当中,他凭借自己家长的权威和官员的身份,肯定从中拿到了大头,对此,三荷包早有不满,把帐目记得清清楚楚就是明证。而三荷包在这个勾当中,也有很多的机会中饱私囊(在前回与泥菩萨的商议中可以看出),何藩台也一定清楚。总之,在卖官鬻爵的无耻勾当中,两个人虽然是默契合作,但贪婪和自私的本性使他们也在互相欺骗、互相争斗,只是他们互相依存的关系,使得彼此都没有撕破脸皮。作者巧妙设置了两个“误会”,使得他们的不满一步步升级,最终伴随着怒气和怨气一总爆发出来。因此,这场闹剧实际上是平日种种矛盾积蓄的结果,也是平日勾心斗角的一次总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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