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欣赏《小径分岔的花园》课文解读

概要： 故事中的这两个部分是可以彼此印证，互相说明的：“故事”为哲学提供了实例，而“哲学”表述则赋予了故事以更普泛的意义。而实际上，我们可以说“哲学”是“故事”的一个部分，反过来说也同样成立，通过阿伯特的死，两个部分融为一体。 (格非《博尔赫斯的面孔》) 2．在《小径分岔的花园》中，博尔赫斯通过彭睢的花园迷宫表达了同样的观念。彭睢的迷宫象征时间的无形迷宫，其中小径的交叉指的是时间而非空间的分岔，即众多可能性的并存导致不同的将来和结局同时存在。在彭睢的时间分岔的迷宫里，时间不是直线发展的逻辑序列而是一张结构复杂的关联之网，其中每一结点既是一个选择的结局又是另一选择的起点，过去、现在与将来交织重叠，循环往复，永无止境。否定单一的线性时间完成了故事开头对历史的驳斥。……《小径分岔的花园》虽然模仿侦探小说严密的推理结构，所有的事件头尾呼应，有因有果，但博尔赫斯的因果关系脱离了现实的窠臼而带上了象征和隐喻的虚幻色彩。以余准设计的谜语为例，余准从电话簿上查到与英军驻地同名的阿尔伯特的地址并杀之以将情报上告柏林，从叙述谜

    故事中的这两个部分是可以彼此印证，互相说明的：“故事”为哲学提供了实例，而“哲学”表述则赋予了故事以更普泛的意义。而实际上，我们可以说“哲学”是“故事”的一个部分，反过来说也同样成立，通过阿伯特的死，两个部分融为一体。

                            (格非《博尔赫斯的面孔》)

    2．在《小径分岔的花园》中，博尔赫斯通过彭睢的花园迷宫表达了同样的观念。彭睢的迷宫象征时间的无形迷宫，其中小径的交叉指的是时间而非空间的分岔，即众多可能性的并存导致不同的将来和结局同时存在。在彭睢的时间分岔的迷宫里，时间不是直线发展的逻辑序列而是一张结构复杂的关联之网，其中每一结点既是一个选择的结局又是另一选择的起点，过去、现在与将来交织重叠，循环往复，永无止境。否定单一的线性时间完成了故事开头对历史的驳斥。……《小径分岔的花园》虽然模仿侦探小说严密的推理结构，所有的事件头尾呼应，有因有果，但博尔赫斯的因果关系脱离了现实的窠臼而带上了象征和隐喻的虚幻色彩。以余准设计的谜语为例，余准从电话簿上查到与英军驻地同名的阿尔伯特的地址并杀之以将情报上告柏林，从叙述谜题到故事结尾揭开谜底，余准行动的原因和结果在现实的逻辑上可信而且可行，但是谜底阿尔伯特超出了谜题本身而具有更为深刻的内涵。阿尔伯特不仅是余准刺杀的目标和传达情报的工具，还是彭睢迷宫的重建者和解释者，更是余准步入其先祖的时间花园的重要环节，而他与余准之间变化的个人关系也证明了小径分岔的喻意(随着小径的分岔他们在不同的时刻分别是朋友和敌人)。在时间之迷宫的哲理层次上，阿尔伯特超越了侦探小说的道具功能而获得象征意义。

                    (朱雪峰《流沙上的花园》)

    3．博尔赫斯的谋篇构思精巧绝致，变幻莫测，出奇翻新。他的绝大部分小说一开始巧妙地用极为现实主义的准确描述的细节作为开头，好像叙述历史一样极为真实。随后以难以觉察或者突如其来的方式向着虚幻转化或者消失在哲学、神学、宇宙学的思辨当中。故事结尾时而让读者恍然大悟，时而让读者触目惊心，时而让读者沉浸在更大的迷雾当中，许多评论家说他的小说是“迷宫”，更多是

从结构上赋予的。他在叙述故事的过程中，一边津津乐道地破谜解谜，一边又不断地对谜底加以遮蔽。读者在这种层层布置的迷雾中不断地迷失方向，忽而山穷水尽，忽而柳暗花明；晕天晕地后，给你来个峰回路转，豁然开朗。《小径分岔的花园》，读到最后，方悟作者匠心。爷爷崔鹏的花园，阿伯特的花园和俞琛记忆中的花园，三个花园在不同的时空中相望、映照，组成“花园”的迷宫。人物

俞琛既是一个被迫杀者，又是一个谋杀者，一个害怕死亡的逃亡者又是个冷酷的制造死亡的军事间谍，是一个陷入人生无常迷宫的悲剧角色，又是一个陶醉于营造迷宫的喜剧演员。他的故事组成了有一个多元并存、时空交错、抽象哲理和具体人生同时开放的结构网络。在这个迷宫的网络中展现现在(我——与阿伯特的故事)，展现过去(崔鹏与迷宫的故事)，又展现将来(在军事史上人们将怎样认识这次暗杀活动)。

                   (张笑伟《关于博尔赫斯小说观念的几点思考》)

    4、这篇小说分为超叙述层、主叙述层和次叙述层三个叙述层次。超叙述层是第三人称隐身叙述者的叙述，主叙述层和次叙述层都是第一人称叙述。超叙述层的叙述是为了引出主叙述层。博尔赫斯在超叙述层里精心布置骗局，来为主叙述层营造一个貌似真实的历史背景。他以此向读者表明，这篇小说的创作不是可能发生的故事，而是一篇已存在于历史中的证词。通过谎称其已存在，博尔赫斯表明自己是个读者而不是作者，进一步制造故事真实的幻象。

    主叙述层是由第一人称叙述的间谍故事。博尔赫斯运用第一人称叙事，令间谍故事的悬念性发挥到极致。第一人称叙事使博尔赫斯能够省略一些情节的描写，而在故事的最后几句里才将真正的含义揭示出来。它还可以一直有意让间谍故事的答案和真相躲开读者的视域，让神秘感和悬念性一路渲染下去。小说的情节随“我”的思维的跳跃、流动而不断地断裂式跳跃式行进，“我”不告诉读者

“我”的想法，读者便不会知道“我”的行动的原因。于是读者便不断迷失在情节的岔路中。

次叙述层是汉学家阿尔伯特用第一人称叙述的关于俞琛的祖先崔朋的迷宫的故事，也即交叉小径的花园，由小说题目的提示可以看出，次叙述层的迷宫故事才是小说的核心。

    次叙述层的迷宫故事包含着多重隐喻，迷宫故事中的诸多情节都影射到主叙述层的情节当中以及整部小说的文本世界中。迷宫故事里的主角崔朋在他迷宫般的花园里，在他研究迷宫的过程中为一个陌生人刺杀身亡；主叙述层的间谍故事中，阿尔伯特也是在他迷宫般的花园里，在他研究崔朋的迷宫的过程中为俞琛这个陌生人所刺杀，遭遇了与崔朋一致的命运，仿佛时间的过去和现在在空间中的重叠。迷宫故事里，崔朋用交叉小径的花园和他错综复杂的书稿来传达他对时间问题的形而上思考的结论，而只字不提“时间”这个真正的谜底，而在小说文本世界里，博尔赫斯精心编织间谍小说和迷宫故事，其用意也是探讨他最关注的深不可测的时间问题。但同样，我们在小说的文本世界里根本看不到博尔赫斯自己对时间问题的态度到底是什么。

                               (张素玫祁晓冰《博尔赫斯的叙事游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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