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要:在故都的某个雪天里,突然想到老家江南的蓑衣来了。(自唐柳宗元开始,同时出现在一个画面里的雪和蓑衣是那样牢固地印在我们的脑子里。宋苏轼《渔父》诗云:“自庇一身青蒻笠,相随到处绿蓑衣。”蓑衣和那个渔父形影相随,成了隐逸者外包装的一个道具。这个没有迂回的开头里似乎隐藏着作者的一种古典情结,这种情结是否会在后文呈现出来呢?倒是一个很艺术的悬念。一句简洁的交代中有些词语值得玩味,“某个”意在泛指,“突然”透露出情之所致,这些字眼强烈地暗示了作者心灵的渴望和归依感。雪,冷;雪天,寂静。只有在阒寂无声的世界里,心灵才会沉静下来,才会驱谴想象。冷天里回想老家挡风御寒的蓑衣,何尝不是渴望一种温暖、温馨?于是,回忆的序幕缓缓拉开,蓑衣便成了此文的抒情主体。) 满目彤云里,翻读一本江南的画册,心情一派宁静和畅。那连绵的苍翠山峦,那层层叠叠的梯田,那高低错落犹如穿着蓑衣的房舍,总给人以平和而安详。满谷烟云,缭绕着江南的烟花三月。三月的江南,春光迷漫,而乡村道上穿着蓑衣的赶着牛群的牧童,总把一管缠绵的委婉的笛声传入我的耳鼓。而穿着衰衣在微雨中插秧的山地汉子,则把一篇耕作文章呈现在我的眼前
《江南蓑衣》赏析,标签:教案大全,http://www.88haoxue.com在故都的某个雪天里,突然想到老家江南的蓑衣来了。
(自唐柳宗元开始,同时出现在一个画面里的雪和蓑衣是那样牢固地印在我们的脑子里。宋苏轼《渔父》诗云:“自庇一身青蒻笠,相随到处绿蓑衣。”蓑衣和那个渔父形影相随,成了隐逸者外包装的一个道具。这个没有迂回的开头里似乎隐藏着作者的一种古典情结,这种情结是否会在后文呈现出来呢?倒是一个很艺术的悬念。一句简洁的交代中有些词语值得玩味,“某个”意在泛指,“突然”透露出情之所致,这些字眼强烈地暗示了作者心灵的渴望和归依感。雪,冷;雪天,寂静。只有在阒寂无声的世界里,心灵才会沉静下来,才会驱谴想象。冷天里回想老家挡风御寒的蓑衣,何尝不是渴望一种温暖、温馨?于是,回忆的序幕缓缓拉开,蓑衣便成了此文的抒情主体。)
(为文之道,其一便是虚实相济,所谓“全实则死,全虚则诞”。满目彤云,翻读画册,是实写;可偏偏这画册是关于老家的画册,触发了作者对心中江南的回想,这是虚写。江南该是怎样色彩的画面呢?王国维说:“以我观物,物皆著我之色彩。”经过作者情感的过滤,笔下出现了这样的江南图景:苍翠的绵延的山峦、层层叠叠的梯田、赶牛群的牧童、穿蓑衣的山地汉子。整幅画面可谓意象迭出,神韵清丽,烟雨朦胧迷醉,透露平和而安详的气息。江南注定是生长在烟雨中的柔梦,无论是瘦瘦清清的河道上,还是细细长长的乡村路上,缓缓的流动着一曲古老悠扬的旋律——蓑衣便是烟雨江南中的一个主题。不用说赶着牛群的牧童是穿了蓑衣的,不用说在微雨中插秧的山地汉子也是穿了蓑衣,更令人惊讶的是,作者说那高低错落的房舍也犹如穿着蓑衣,可见在作者亲切而温暖的回忆中,对蓑衣情有独钟)
(在这里,蓑衣不再是单纯意义上的自然之物了,而包含着更多的文化意义。作者深情地在古典诗词中探寻。张志和诗《渔父》:“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西塞山因此成为历代文人隐士情怀的代名词,面对着波涛汹涌的江水,渔父却能平心静气、无所事事地悠闲垂钓。还有柳宗元诗《江雪》中的“蓑笠翁”,执杆垂钓,我行我素,宠辱不惊。在这些古典诗歌里,蓑衣只与那些志趣清雅的高人为伴,这便多了一份深沉,多了一份诗意,多了一份禅机。文中“沉睡”一词,韵味十足,生怕世人的俗情惊扰了它的安静。读者不难明白蓑衣在江南风景中的位置,在作者心目中的位置。它已被赋予了特殊的意趣——高远、冲淡、悠然脱俗。选择了蓑衣,便意味着选择了清贫的人生。作者掂出了蓑衣在江南风景和历史文化中的分量,并由此诗意地怀想,很是写意:“一蓑风雨,一叶孤舟,一片兰桨,一弯明月,顺流而下,逐草而居,是多么潇洒逍遥啊!”这种意象的叠加,极尽古典诗词之韵味,充满诗情画意,有着飘忽邈远之感。作者通过想象,将主体审美感情融入审美客体中,对渔人、隐士的高雅生活作了深沉、强烈而又饱满的概括,证明这便是他心中向往之所在。“人禀七情,应物斯感;感物吟志,莫非自然”(刘勰《文心雕龙·明诗》),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江南蓑衣是平常的,一种极不起眼的家用物什,与镰刀、锄头和竹笠一起静默和谐地相处。在风雨中的劳作是艰辛的也是欢愉的,蓄满微凉的忧郁。当踏歌的农夫带着一身泥水,从田里山间归来,蓑衣和竹笠随即被挂在墙上,农夫歇息了,而它们则开始了默默的对话。蓑衣注定是蓑衣,竹笠注定是竹笠,似乎与主人一样无法逃避命运的摆布,无法摆脱生活的清寒。它们的主人一直向往着远方,但总无法走出这片山坳,他与他的老牛一起在这片小小的田地间一圈一圈地跋涉着,总超越不了这历史因袭的圆周率。雨中的蓑衣凝望着主人口鼻间升腾的气息,如雾般的慨叹着,幽幽地怀想着,难道主人真的没有幸福的愿望,没有丝毫改变命运的企图?
(这一段作者的视线开始转向现实层面。蓑衣又是平常的,存于农耕劳作中。从“蓄满微凉的忧郁”、“无法摆脱生活的清寒”来看,描述蓑衣带有苦涩之味,笔调也因此慢慢地凝重起来。这种笔调的变化是来自对蓑衣主人——农夫命运的同情,他们辛苦劳作,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尽管奋争,但还是陷入物质的困境中,“他与他的老牛一起在这片小小的田地间一圈一圈地跋涉着,总超越不了这历史因袭的圆周率”,“难道主人真的没有幸福的愿望,没有丝毫改变命运的企图”?作者把蓑衣拟人化了,慨叹中有一种迷茫,怀想里有一种真切。它多么希望它的主人能走出生活的困境,改变自我。这实际上是对命运的拷问,对人的生存困境的普遍关怀,是当代散文的一个审美特征。)
尽管如此,蓑衣一定与主人相依为命,乐享清贫的。它害怕的是主人会在某一个时刻逃离,与它们不告而别。蓑衣和主人同样的劳累和憔悴。岁月的风刀霜剑早已撕裂了它的前襟。它们毕竟诞生或者寂灭在理想的记忆中,当它们在尘封的空间被人翻捡,被人展示的时候,江南的蓑衣,是否还眷念着他主人日益苍老憔悴而衰弱的容颜?
(但是,作为蓑衣,它的价值永远在农耕的岁月里,在微风细雨中得到实现,它生来就是清贫的,这是简单而质朴的人生选择。当它被尘封,被翻检,被人展示,那它的价值何在?它的生命意义何在?康德说过,一种无所事事的安谧,一切动机都已停止,感觉以及与此相关的活动也迟钝了,无异于心脏在动物机体中停止了工作一样。这是哲学意义上的死亡。从这个角度讲,蓑衣是不能离开它的主人的,“它害怕的是主人会在某一个时刻逃离,与它不告而别”,这种害怕使它甚至“和主人同样的劳累和憔悴”。作者把蓑衣作为独立的叙事主体,它的命运和价值是与它的主人紧密相联的。作者不说“主人”眷念着相依为命的蓑衣,却说蓑衣“是否还眷念着他主人日益苍老憔悴而衰弱的容颜”,既饱含着深情,又引出下文对存在价值的进一步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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