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要:古语云:“酒后吐真言”,但在别人眼中酒后吐得也许是醉语,“醉语”便不是真话,所以就不必为此惹麻烦。“钟会数以时事问之(籍),欲因其可否而致之罪,皆以酣醉获免”。在一个复杂的政局中,居心险恶者是可以从任何一个角度加人罪名,置人死地的,阮籍对此心知肚明。 鲁迅对阮籍的饮酒这样评价:“他的饮酒不独由于他的思想,大半倒在环境,其时司马氏已想篡位,而阮籍名声很大,所以他讲话就很难,只好多饮酒,少讲话,而且即使讲话讲错了,也可以借醉得到别人的原谅。只要看一次司马懿(按:当为司马昭,此为鲁迅误记)求和阮籍结亲,而阮籍一醉便是两个月没有提出的机会,就可以知道了”。 以酒避祸,可以保一时之命,但不可保一世之命。对于阮籍来讲,再好的酒也只能醉“六十日”,他多半的时间还是处于清醒之中。他的内心深处还有理想,有追求。处于这种境况下饮酒,即使喝再多的酒也不会醉,因为在他的心里还有一种“高级需要”没满足。饮酒是为了清醒,饮酒是为了人性的回归。 “阮籍母终,正与人围棋,对者求止,籍留与决赌。既而饮酒二斗,举声一号,吐血数升”。“及将葬”又“饮二斗酒,然后临诀”。 母
《咏怀八十二首(其一)》学案,标签:中国古代诗歌散文欣赏大全,http://www.88haoxue.com古语云:“酒后吐真言”,但在别人眼中酒后吐得也许是醉语,“醉语”便不是真话,所以就不必为此惹麻烦。“钟会数以时事问之(籍),欲因其可否而致之罪,皆以酣醉获免”。在一个复杂的政局中,居心险恶者是可以从任何一个角度加人罪名,置人死地的,阮籍对此心知肚明。
鲁迅对阮籍的饮酒这样评价:“他的饮酒不独由于他的思想,大半倒在环境,其时司马氏已想篡位,而阮籍名声很大,所以他讲话就很难,只好多饮酒,少讲话,而且即使讲话讲错了,也可以借醉得到别人的原谅。只要看一次司马懿(按:当为司马昭,此为鲁迅误记)求和阮籍结亲,而阮籍一醉便是两个月没有提出的机会,就可以知道了”。
以酒避祸,可以保一时之命,但不可保一世之命。对于阮籍来讲,再好的酒也只能醉“六十日”,他多半的时间还是处于清醒之中。他的内心深处还有理想,有追求。处于这种境况下饮酒,即使喝再多的酒也不会醉,因为在他的心里还有一种“高级需要”没满足。饮酒是为了清醒,饮酒是为了人性的回归。
“阮籍母终,正与人围棋,对者求止,籍留与决赌。既而饮酒二斗,举声一号,吐血数升”。“及将葬”又“饮二斗酒,然后临诀”。
母丧饮酒礼法大忌,是大不孝的反映。阮籍连续饮酒两次,这又是大大的不孝了!但他在第一次饮酒后“吐血数升”,第二次饮酒后,“又吐血数升”,“毁瘠骨立,殆至灭性”。试问母终不饮酒的人中,又有几个像阮籍那样哀伤到几乎断送性命的地步。这才是一个人所具有的“性至孝”。阮籍是在借酒哀悼自己的母亲,亦是在呼唤内心的人性。
又“邻家少妇有美色,当垆沽酒。籍尝诣妇饮,醉卧便卧其侧。籍不自嫌,其夫察之而不疑也”。在那个男女授受不亲的时代,阮籍能“卧其侧”而且其“夫察之而不疑”。这一方面说明阮籍的人格魅力得到了认可;另一方面也说明人与人之间有许多共同的东西,有许多真、善、美的通性。当一个人用他的真实来处事时,别人也会深深体会到,即便在门阀制度等级森严的魏晋。
他是在借酒麻醉自己,更是在借酒清醒自己。阮籍没有醉过,但他又不得不时刻处于醉中。饮酒是为了醉,因为只有醉才可能保命;饮酒也是为了清醒,因为只有在清醒时他才能找到至纯至善的人性。他想醉,但醉不了;他不想醉,但也醒不了。
面对残酷的现实,他只能醉,因为一醉可以保性命。但醉酒不可以忘掉自我,忘掉一切。酒在面对内心深处痛苦挣扎的灵魂时,它的效力早已失效了,偶尔散发出的沉香,往往也会成为灵魂的清醒剂。他从没有借酒消愁,因为他早已知道“借酒消愁愁更愁”。与其愁,还不如用酒来抒发自己的理想。虽然不能实现,但至少可以感受到痛快淋漓,让生命的自由意志得到体现。
只有阮籍,才真正懂得酒。酒在阮籍那里已成了一个变化多端的精灵,它热似炽火,冷如酷冰;它软如锦缎,又利似钢刃;它能使人保命,又能使人清醒;它能使人勇敢地沉沦到深渊的最低处,又能使人在绝对的自由空间中尽情翱翔。酒是阮籍的知己,但除了酒,他还有一个知己,那就是啸。
(三)长啸之后书情怀——济世与遗世的矛盾
阮籍不仅“嗜酒”,而且还善啸。《渊鉴类函》卷二六七引《白氏六帖》曰:“阮嗣善啸,声与琴谐”。他之所以啸,因为啸能像酒一样成为自己的知己。
啸,源于南楚巫文化,其发展与方士和道徒的活动有密切联系。阮籍的啸,不具有原始的巫术色彩。他的啸是一种感情独白,是一种很少有人通晓的语言,是人生哲学和生命自由的真情吐露。
《晋书》本传曰:“籍尝于苏门山遇孙登,与商略终古及栖神道气之术,登皆不应,籍因长啸而退。至半岭,闻有声若鸾凤之音,响乎岩谷,乃登之啸也”。又《世说新语•栖逸》载:“阮步兵啸闻数百步。苏门山中,忽有真人,樵伐者咸共传说。阮籍往观,见其人拥膝岩侧。籍登岭就之,箕踞相对。籍商略终古,上际黄农玄寂之道,下考三代盛德之美。以问之,仡然不应。复叙有为之外,栖神导气之术,以观之,彼犹如前,凝瞩不传。籍因对之长啸。良久,乃笑曰‘可更作’。籍复啸。竞尽,退,还半岭许,闻上然有声,如数部鼓吹,林谷传响。顾看,乃向人啸也”。
阮籍与孙登、苏门真人的交流不是通过言语这种方式,而是通过啸来交流的。交流的内容我们无从而知。但阮籍之啸是一种十分强烈的感情活动。在那个人人自危、风雨如晦的时代,许多名人成了统治者的“下酒菜”。阮籍在朦胧处事的同时,选择了啸作为抒发情感的方式。他在啸中思索着人生现实,宣泄着苦闷之情。他想实现他的“济世志”,展示个性的生命自由,追求人生的真谛。他感悟到生命是短暂的,却又是举步维坚艰的。可以想象在苏门山中那空旷的山谷中,阮籍的啸飞入云端,绕入八荒四野,如梵琴拨响,如百凤齐鸣,是抑郁,是悲惨,是壮志不能酬的无奈。在刹那间,如大河决堤、暴雨倾盆,感情的洪水一下子奔腾而出。这种情感在成公绥的《啸赋》中有更可得到充分验证。他写道:“逸群公子,体奇好异,傲世忘荣,绝弃人事。……狭世路之厄僻,仰天衢而高蹈。邈俗而遗身,乃慷慨而长啸”。又云:“舒蓄思之悱愤,奋文结之缠缠”。满腔的悱愤,积压心头,诗人的苦闷可想而知。阮籍不是在啸,他是在寻找济世的舞台,用生命倾诉人性。啸是自然之音,是天籁之音,更是生命之音。他的希翼,他的追求,他的理想,无不深寓于他的啸声中,流云为之哭泣,世人为之震颤。这就是阮籍,柔弱的外表下有一颗刚劲的心。他用生命冲决着世俗的长堤,挑战着世俗的权柄。
阮籍从苏门山归来后,写了《大人先生传》。他在文中写道:“夫大人者,乃与造物同体,天地并生,逍遥浮世,与道俱成,变化散聚,不常其形”。“吾乃飘飖于天地之外,于造化为存,……于天地同始”。在这里,阮籍的大人、至人是一副道家的模样,这也折射出他想遗事的思想。但这真的是他的思想吗?否也!他之所以写大人是现实中没有大人,看似美好的世外画卷,恰恰说明了他内心的无奈与焦虑。现实中的忧虑,化作了“际天地之始,言神农、皇帝之事”无所不能无所不通的至人。他是在勾画世外桃源,同时也表达了内心的无奈。退一步讲,即使真想当大人那也是在理想实现以后,是在生命的自由得到充分的体现以后。他写《大人先生传》是在陈述一个可悲的现实,也是在控诉当时的当权者。这是他的悲哀,也是魏晋的悲哀。文人在现实中很容易幻想,但阮籍同时也多了几声苦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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